歐盟預算難產是“最不壞結果”

歐盟峰會再度傳來壞消息。在為期兩天的會議之后，歐盟各國未能就2014年至2020年歐盟中期預算的方案達成一致。盡管歐洲理事會主席范龍佩表示各國很可能在2013年初就預算達成一致，但外界仍舊對此結果不無失望。

坦白說來，這消息并不令人意外。預算談判涉及歐盟各國內政，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事，上一次預算談判在2005年，其間也經歷了諸多困境，而如今預算談判恰逢歐債危機，那么歐盟內部形勢也變得愈發微妙。

據悉，范龍佩曾提議將歐盟委員會提出的1萬億歐元預算規模削減800億歐元，比起以往預算規模有所下降，農業補貼以及“凝聚基金”等因此受到影響。這一建議受到英國歡迎，但是法國、西班牙和意大利等曾經從補貼中得益的國家則表示反對；而此后范龍佩又調整了預算方案，維持現有農業補貼和“凝聚基金”規模，卻又遭遇英國、德國等北歐國家的強烈反對。

歐洲各國意見分歧，早已不是新聞，從削減預算到緊縮，從希臘問題到西班牙紓困，歐元區的國家之間都存在利益與主義之爭，各有各的目標以及盤算，自然很難在短期之內達成一致。事實上，從歐債危機爆發以來，從核心國家到邊緣國家，從國家外部到國家內部，經過數年紛爭，歐洲各國已經分裂為幾個陣營。

分歧原因何在？探究其根源，仍舊在于歐洲內部國家經濟發展程度不同。以歐元區為例，本來德法等國與南歐國家經濟水平就不在同一水準線上；而伴隨著南歐國家陸續加入歐元區，事實上使得這些國家貨幣突然之間升值，德國等國出口實力大增之余，也使得南歐外債急劇積累，以至于釀成今日僵局。

回到歐盟中期預算案來看，其間諸多分歧，不外乎是貨幣統一之下，各國堅持財政不統一而與貨幣體制之間的矛盾；甚至歐盟這樣的協調機構本身，也是預算支出的一部分，他們對于預算縮減的熱情本來就相當有限。

歐盟預算沒有達成協議，其實并非全然壞消息，甚至沒有達成對于不少國家來說是一個不錯的結果：一方面各國首腦算是回應了民眾訴求，無論是要求緊縮的還是拒絕緊縮的，一旦過了這段風口浪尖的動蕩期大家都能騰出手來應對，屆時還有談判回旋余地；其次，如果預算最終未能達成，那么按照歐盟相關法規，此后下一輪中期預算將逐年計算，預算規模將在上一年基礎上按當年通貨膨脹的增速同步上漲，這一方面低于歐盟提出的增速，另一方面也可滿足各方需求。

由此可見，“拖”字訣并非沒有效果，甚至也算得上是“以時間換空間”的理性策略。最終的結果未必最好，但也許是大家都能接受的“最不壞結果”，這甚至也是歐元區應對危機的思路。與此同時，伴隨著各方意見的相持不下，最終仍舊避免不同力量的博弈，而博弈結果取決于多次博弈，與這個過程中博弈規則的不斷修正，對于歐盟以及歐元區也不外如此。

費雪（財經評論員）